鹿言枝

【燃晚】南柯一梦海棠归 07（完结章）

文 / 鹿言枝

 

*前世衍生，有私设，ooc预警

*剧情微虐，HE，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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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声称的“人间最好的肥料”并非虚名，楚晚宁醒来不过一月有余，头顶竟长出了一棵小芽，晃晃悠悠，好不可爱。

 

但楚晚宁似乎并不乐意，每每见到墨燃，那眼神寒若冰霜，仿佛分分钟要把墨燃冰封在自己面前。等那小芽再长大一些，楚晚宁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墨燃每日的悉心投喂都懒得搭理。

 

是日，楚晚宁盘腿坐在榻上，闭目养神间总觉得一道炽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头顶，一睁眼就看见墨燃那个狗崽子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楚晚宁那双纯澈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嗔怪的情绪，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墨燃匆忙放下手中的荷花酥，最近师尊总不待见他，海棠的花期再长也不过三个月，今年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墨燃巴不得十二个时辰都缠着师尊，又怎么能再让师尊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

 

墨燃大手一挥，楚晚宁还没往前走出几步，就被猝不及防地扣住了腰，一把被人捞了回去。

 

等楚晚宁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踏踏实实地坐在墨燃怀里了。

 

“别挣扎了，师尊。”

 

楚晚宁挣扎了一番，那头顶的小芽也跟着晃悠，墨燃伸出食指戳了戳，笑道：“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见楚晚宁不说话，墨燃飞快地凑近，吧唧一口亲在楚晚宁柔软的唇上。

 

“墨燃，你……”

 

楚晚宁气不过，又推不开，只能默默思忖——

 

丑死了！这草长你头上试试！

 

“对不起师尊，我这也是……想着我多浇浇水、多施施肥，兴许你就能快点醒过来。”

 

“……”

 

“师尊，你在那里躺着，我怎么也叫不醒你，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海棠花开……”

 

墨燃低着脑袋埋在自己颈窝处，楚晚宁突然心软意活了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墨燃那本该欢快摇着的大尾巴耷拉了下去，心疼之意升腾起来。

 

墨燃向来实诚，也不怪他孩子般心急。

 

像给受惊的野兽顺毛般，他轻轻抚摸着墨燃铺在身后的乌发，哄道：“我这不是醒了，你想说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好吗？”

 

墨燃忽得抬起头来，缠在师尊腰间的手不知何时解开了师尊的腰封。

 

“……”

 

他刚才在心里说，墨燃向来实诚。

 

呸！

 

墨燃看不见师尊眼里的复杂神情，只管凑近师尊的耳畔，他的声音又轻又柔，被微弱的气息裹挟着，像一阵微风钻进了耳朵，也吹进了楚晚宁心里。

 

他说。

 

“师尊，我别的都不要，只想要你。”

 

他还说。

 

“从日薄西山，到月落天晓，你不求饶，我便不停。”

 

墨燃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好，师尊的面子比天大，师尊的傲骨比铁硬，师尊几时能求饶。

 

……

 

就这样。

 

一朝红晕一夕情，一刻春宵人难停。

 

不知道做了第几次，以至于楚晚宁的声音都开始沙哑，身上人的律动依旧有力，没有停下的迹象。

 

楚晚宁时常觉得和墨燃在榻上这般缠绵是一件很不真切的事，但与此同时他又总是食髓知味，渴望就此沉沦。

 

墨燃的爱足够鲜活、足够真实、足够炙热，甚至足够平凡和简单。

 

楚晚宁一向容易满足，却独独在被爱这件事上，总渴望多一点。

 

再多一点。

 

五月末，墨燃为师尊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晚宴。

 

鎏金般的焰火在空中绽放，墨燃和楚晚宁依偎着靠坐在海棠树下。

 

月色溶溶中，漫天花瓣纷纷扬扬，少年赤诚的吻献予挚爱之人，烟花噼里啪啦盛开，一呼一吸间竟万籁俱寂，只剩彼此的喘息声交融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仰头望烟花，只有我们在低头亲吻。

 

“晚宁，我真的……很爱你。”

 

这一次，墨燃没有唤“师尊”，而是久违地深情叫了一声“晚宁”。

 

师尊是苍生的，晚宁却是墨燃的。

 

如果时间可以定格的话，墨燃有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啊。

 

“墨燃，今年的梨花白总觉得寡淡，我命人埋在了花树下，待到明年春来，总该滋味更好些，你可不要偷喝了去。”

 

“……”

 

“墨燃，岁末天寒之际总归难熬，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不能总仗着气盛不照顾身子。”

 

“好……我一定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总要养着力气……满足我的晚宁。”

 

“……你！我就知道你没个正形。”

 

“晚宁……来年开春，你能不能早点醒来呀？”

 

墨燃低眸去看楚晚宁，用下巴蹭着他的头顶，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角，眼里满是不舍。

 

“墨燃，每当我离去时，闭上眼睛却还能听见声音，每当我醒来时，亦是如此。”

 

楚晚宁伸出手，冰冷的手指穿过墨燃的，仅仅交扣在一起。

 

“所以你不要哭，记得和我说说话，记得告诉我，你……爱我。”

 

师尊的手冰冷刺骨，说出的话却滚烫动人。

 

一滴泪从墨燃眼中坠落，良久，他都没有说话，他害怕一开口，哽咽的声音就要将他出卖。

 

他该知足的，至少花开之际，他的晚宁总会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可是。

 

食髓知味过后，人总是贪心，年年岁岁的相守，抵不过朝朝暮暮的相伴。

 

怀里的人没了声响。

 

楚晚宁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

 

墨燃垂下头，最后亲吻了楚晚宁冰冷的唇。

 

漫天飘落的花瓣依旧四处纷扬。

 

万籁俱静。

 

楚晚宁再次沉睡于春末，五瓣海棠凋谢的那一天。

 

而墨燃就这样坐在花树下搂着楚晚宁，很久很久，一遍一遍重复道——

 

“晚宁，我爱你。”

海棠花开有期，我们的爱不比一介微尘沉重，却在永恒生命的流转中传诵，世世代代，绵绵无绝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