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枝

【原创】我不是小瞎子（5）

文/鹿言枝

 

*深情腹黑攻x温柔禁欲受

*破镜重圆梗，1V1，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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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望着周凛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转过身，一个身影拦在自己跟前，林尘抬起眼，宋焰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眼前。

 

“你……”

 

林尘只是短暂地惊喜了一下，可惜很快就大脑宕机了。

 

“林老师魅力不小啊。”

 

宋焰这话说得毫无情绪，听在林尘耳中却是字字诛心，当事人此刻只能表示非常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苍天啊！！！

 

他的职业生涯还这么短暂，就要面临“早节不保”的下场了？！

 

“你……都听见了？”林尘内心抱有一丝期待。

 

宋焰似乎情绪有些不佳，反问道：“林老师希望我听见多少？”

 

“宋焰，我不认为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林尘认真解释道，“我知道为人师表让我的学生对我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是我引导不当，我自然也有失责之处，可是我已经及时止损了，你听到的一切，都是我目前可以做到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不可否认的是，林尘这一本正经的性子的确很适合做一个老师。

 

“林老师怎么处理自己的情感纠葛，是林老师自己的事。”宋焰顿了顿，继续问道，“可是刚才林老师说，你需要一个爱人，我只是想问问林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人，能走进林老师的心里吗？”

 

“什么？”林尘不是很明白宋焰说这话的意思。

 

宋焰他这是……吃醋了？！？！

 

林尘微蹙着眉，一脸不解望着宋焰，眼神交汇了一霎那，旋即又挪开了视线。

 

他的眼神烫得吓人，仿佛要把这十年的时光都看透看穿。

 

宋焰，其实你也一样忘不了过去是吗？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宋焰轻咳了两声，刚想说什么，两人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

 

“宋医生！”医学院的辅导员李宿匆匆跑过来，“林老师，你也在啊，你们……认识？”

 

看见林尘也站在一旁，李宿朝林尘笑着打了个招呼。

 

“噢，我们是……高中同学。”林尘微微颔首，连忙回应道。

 

“这样啊，缘分，缘分。”李宿的视线移回宋焰身上，“宋医生，我们的演讲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您是不是准备好了，我们一起移步图书馆的多媒体讲堂？”

 

宋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尘，点了点头。

 

林尘看着宋焰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渐渐消失在午后的白色光晕里，都迟迟没有挪开自己的视线。

 

直到此刻，宋焰在林尘眼里还像飘在空中的泡影，不真实。

 

年少匆匆一别，经年三千日夜，这次又是多久？

 

傍晚，豆子般的雨珠穿过阴云砸下来，林尘坐在办公室里，转头望了望窗外，估摸着又是一场急雨。

 

初秋的申城最不缺这样的阵雨，来得又急又快，走得干净利落，往往能解一时的闷热，渐渐消了暑气。

 

初秋的阵雨如此，初秋的宋焰也一样。

 

林尘巡视了一圈，检查了一下办公室里的电器，确保都关了才锁了办公室的门，直奔地下车库去。

 

此刻已经是六点半，除了晚上有选修课的老师还留在学校，大部分老师五点下班之后就没了踪影。

 

早上林尘把车停在距离学院教学楼最近的C区，这会儿已经空空荡荡，只停着寥寥几辆车。

 

林尘径直走向那辆黑色奥迪R8，手指才刚刚触及车门，一团阴影缓缓从身后将他笼罩住，还来不及回头看一眼，手腕就被人握在了手心里。

 

“是我。”

 

温柔微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轻落入林尘心里，却不想激起千层浪。

 

温热的气息自林尘耳廓处扫过，他转头，怔怔地看着宋焰出现在眼前，很遥远，但不陌生。

 

“宋焰？”林尘的心蓦地一紧，顿时慌乱起来，“你……”

 

“我在等你，林老师。”宋焰说的缓慢而又刻意。

 

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宋焰的五官在林尘面前缓缓放大，变得无比清晰。

 

他是来找自己讨债的？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林尘突然回忆起了那一夜的疯狂，他努力地砸晕了心里那只乱蹦的小鹿，迎上宋焰炙热的目光：“宋焰，你……”

 

有什么事吗？

 

话未说完，一阵欢声笑语从C区的楼梯口传来，林尘警觉地侧起头，越过宋焰半挡在他面前的身影，向楼梯口望去。

 

走在最前面的小姑娘他认识，是广告学专业大三的学生，成绩非常优异，又是学生干部，平时与他接触得不少。

 

她身边还走着四五个人，扛着三脚架，三脚架上还架着一台相机。

 

正逢考核周，想来广告学专业有拍不完的视频作业，看这架势，八成是来地下车库取景的。

 

此刻宋焰的手还死死扣在林尘手腕上，眼看她们就要走过来，林尘顾不得那么多，反手握住宋焰的手腕，一把将宋焰拽到了车旁的柱子后，背贴着柱子侧头注意着学生的动向。

 

林尘时刻记着自己的职业生涯还不算长，实在不想这么早就名声不保。

 

声音没有再靠近，几个人应该是停在了不远处的过道。

 

林尘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

 

拍几个镜头而已，应该不会太久，只能暂避一下。

 

他轻舒了一口气，转过头时，宋焰的脸在眼前蓦地出现，才刚一番折腾，着急忙慌间竟然失了心里的分寸。

 

俩人这会儿严丝合缝地抵在一起，胸膛贴着胸膛，就连彼此的喘息起伏都勾勒得一清二楚。

 

林尘心里打鼓似的，身后的柱子并不宽敞，仅仅能挡住一人的身影，若是此刻推开宋焰，他们必定在学生面前暴露无疑，可若是不推开宋焰，他那点窘迫的心思怕是也要暴露无疑。

 

进退两难间，宋焰偏偏凑近几分，薄唇几乎要贴上林尘的耳廓，吓得林尘下意识偏过了头。

 

宋焰愣了一下，轻声戏谑着：“林老师躲什么？心虚啊？”

 

林尘闭口不言。

 

平日里有的是人叫他“林老师”，可是这称呼从宋焰嘴里说出来，总是显得暧昧了些，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见林尘不语，宋焰作势要离开：“既然林老师没话说，那我就走了。”

 

不远处的喧闹声依旧在继续，林尘一惊，下意识伸手攥住宋焰侧腰处的衬衫衣料，一把将他拉回了自己身前。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林尘鼓起勇气对上宋焰的目光，“明明是你先来……先来找我的。”

 

宋焰看林尘此刻窘迫不已，反而更想逗弄他，也不说话了，只是笑意盈盈地看他。

 

林尘被宋焰看得发怵，把声音压到最低：“宋焰，有什么事我们以后有很多时间再谈，这里是学校，不太合适吧。”

 

宋焰偏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几个女生，故意调大了一点音量问：“哦？林老师觉得哪里不合适呢？”

 

“你轻一点！”林尘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捂上了宋焰的嘴。

 

看着林尘愠怒的眉眼，宋焰竟然笑得更加放肆，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十年未见，他们都变化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宋焰本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让林尘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当会动会笑会生气的林尘真真实实地从记忆深处走到自己眼前时，看着别人满目桃花对着他表白心意时，他心里想的只有——

 

靠！还要什么节奏！撩了就跑，越快越好，最好下一秒就打晕了扛回家！

 

宋焰眼中的笑意味深长，还没等林尘品明白其中的意思，手心已经感受到一阵酥麻和湿热。

 

林尘触电般撤开了手，原本瞪大的眼睛中又徒增了一丝羞愤和惊诧。

 

在林尘的印象里，升高三那年暑假第一次见宋焰，就觉得他有点欠揍；第二次见宋焰，又觉得他容易挨揍；于是第三次见宋焰，他们直接在昏暗的弄堂里干了一架，准确来说，他把宋焰揍了一顿。

 

而当时的一切都离不开宋焰骨子里那不着调的性子，可也正是这样的性子，才让林尘在一开始就注意到宋焰，才让宋焰一点一点走进林尘心里。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尽管很多事都变了，“不着调”这一点倒依旧在宋焰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尘与宋焰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持着，直到不远处的声音渐行渐远，林尘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想转头确认一下是否安全，却发现宋焰的右手正撑在自己身后的柱子上，死死地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宋焰紧紧盯着林尘的侧脸不肯挪开半寸，直到不远处的嬉笑声渐行渐远。

 

宋焰的一只手还撑在自己身后的柱子上，见他一动不动站在自己身前，林尘只好慢慢地往另一侧挪出一只脚，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宋焰“半包围”式的圈禁中脱身溜了出去。

 

“可……可以了，宋焰，刚才……谢谢你。”林尘的声音清冷又胆怯，在这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里显得孤立无助，像只无人怜悯而强装坚强的流浪猫，一字一字挠在宋焰的心窝上，“时间也不早了，耽误了你这么久，真的很抱歉……你……早点回去吧。”

 

宋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摁在墙面上的指尖却越来越用力，骨节都微微颤抖着发白。

 

林尘不应该是这样的，宋焰想。

 

面对一再的试探与挑衅，林尘应该孤傲，应该清高，应该可望不可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羞赧与畏缩。

 

林尘并没有发现宋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诧，当宋焰转过身来时，温润带笑的神情早已又爬上了他的眼角。

 

“想怎么谢我？”宋焰向前迈了两步站定在林尘身前，故意问道。

 

“……”

 

“想不出来？”宋焰又向前迈了一小步，身体前倾贴近着林尘，“不如赊账吧。”

 

“……”

 

林尘丝毫没有开口的机会，反而被宋焰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有，林老师那天穿了我的衣服就跑了，再不还我的话，我可就要收利息了？”

 

话音才刚落下，宋焰把自己的名片塞到了林尘的上衣口袋里，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留下林尘独自在原地迷茫。